90后叹标签已过气青少年癫痫治疗:总想给曾经的热泪盈眶一个交待
“90后”的标签已过气 我总想给曾经的热泪盈眶一个交待
张盖伦
跨年时,大家都在晒自己18岁的照片。我去人人网上“挖坟”,找是找到了,但不忍心贴出来。
那是2008年10月,一群大一新生在鸟巢前合影。当年手机照片的像素低得令人发指。照片是用卡片机拍的,灯光昏暗,我们对着镜头比了一个“V”。
真土,我心里想。但真年轻,我又想。
2008年,*一批90后已经成年,对,就是我们。媒体给我们贴上“90后”标签,与80后划清了界限。世界为我们腾出成年人癫痫了位置,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。接下来,我们要开引起癫痫病的主要病因始精彩的表演。
2008年的北京究竟是什么样子,我已经记不清楚。感觉似乎大街小巷都在传唱《北京欢迎你》,又疑心只是记忆的过度美化、似乎日日天都蓝得让人心悸。
总之,10年前,我刚刚成年,认为自己所处的城市充满朝气,自己所在的学校天下*一,也认定自己的未来有无限可能。
如今回想起来,整个大一接受的都是“新闻理想”教育。老师慷慨激昂,说的都是“铁肩担道义,妙手著文章”,讲的都是“船头瞭望者”。当时很崇拜的是调查记者,觉得他们以笔为刀,刺破黑暗,是英雄。毫不夸张的是,有时我上课都能上得热泪盈眶。当然,念到后来,就发现这个看起来充满光环的专业,其实充满艰辛。
大学4年一晃而过,我又中规中矩地念了研究生。
此间北京房价一路狂飙,一万又一万,节节攀升。我却从未觉得它跟自己有任何关联。在校园里呆久了,对社会变化就有了钝感。到了真正找工作时,现实才劈面而来。媒体行业已和入学时大不一样,昔日之光已经陨落。
做过很多实习,对媒体生态也看得清楚,但执念了那么久,实在难以放下。毕业之时,感觉若弃媒体而去,就是辜负青春。总要给自己在课堂上的那些热泪盈眶一个交待——我还是当了记者。
进了家党媒,关注的领域还是科技,这让周围的同学有些惊讶。科技记者,听起来有点边缘。热点社会事件插不上脚,生产不出什么爆款文章,更没什么机会引领舆论。
读书时,老师常请所谓的“名记者”上课,列出他们的一连串代表作,这让人心向往之,恨不得“长大后我就成了你”。但等自己踏入了职场,才知道有那么多身不由己;等到拜读了前辈后辈的文章,才颓然发现,我这不过就是个中不溜秋的水平。对,醒醒吧,你就是个普通人,干着普通的工作,写着普通的文章。你做不出惊天动地青史留名的事,你也当不了一篇文章改变历史的斗士。
生活的压力随着毕业接踵而来。学校宿舍没了,得租房。那时一月工资3000元不到,什么名校光环都尽付笑谈。有钱不算成功,但没钱好像离所谓的成功更远。城市欢迎你,欢迎你求学,欢迎你那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青春,但可未必欢迎你的一切。
再一晃,如今毕业已快4年。一年一度的*科技奖、诺贝尔奖,反复提醒着我,又一年过去了。
庆幸的是,记者这个职业,也确实会给你一些并不那么日常的体验。
我曾有机会登上大洋科考船,在两个月的时间里,和来自十几个*的科学家尬聊英语,躺在窄小的宿舍感受船身轻轻晃动。我站在甲板上看真癫痫急救正的“海上生明月”,如果工作到凌晨,就干脆在躺椅上看日出。那是段心无旁骛的日子,一切化繁为简,生活只剩下工作、吃饭和看海。
我也有机会和那些与自己生活状态迥异的人聊天。他们可能是大科学家,也可能是年轻的创业者。他们为我分享数小时的时间,为我解答问题,为我剖白人生。我常感动,感动到惶恐,感慨自己何德何能。我清楚那不过是凭借了我所在平台的面子,但我也感恩能有这样的相遇。
记者想写出东西,得有好奇心和共情心,不能太钝了,也不能太糙了,还要有点浪漫主义的情怀——这一切,帮助我抵抗越来越近的庸常的中年生活,让我不至于变成无聊的大人。
对了,那天上人人网翻照片,才发现它早已悄悄变了模样。它好像被时代抛弃了,又努力想赶上。
我们这批人似乎也是这样。“90后”已是过气标签。95后、00后个性张扬,鲜活生动,已经跳上前来。我和我的同学们都不再于私人场域高谈阔论,也很少再去为严肃议题洋洋洒洒写下数千字。我喜欢在朋友圈上写段子、开玩笑、发表情包。当年那些“校园意见*”们,开始分享游记和小确幸。
生活已经慢慢露出狰狞面容,中年危机也在前方招手。我茫然,但不慌乱。应对方式很简单——去接受。
接受自己,在青春的眩光散尽后,终究是一个平凡人。
我知道我不会成为“名记者”,但我还可以写好署上自己名字的每一篇稿子,珍惜职业生涯中的每一种经历。今天的新闻是明天的历史,我依然在书写它。
我曾经也想做大梦想家,以为插上竹蜻蜓张开了翅膀,能飞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。但10年过去,平凡已是很好的答案,
我平和地拥抱它,再比出一个土里土气的“V”。